一朵花开的三月,四月。 清晨,淡淡的馨香随著花瓣在空气中飘散,如同走进梦里。 一个小男孩在花中吃力的舞著剑,很慢,却很认真。 不远处的茅草房边,一个妙龄女子倚著门静静地看着。 看著眼前的画面与舞动的桃花,不禁失神,轻轻念刀。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出风。” “师傅,你怎麽了,你在念什麽呢?” 不知不觉,小男孩已经舞剑回来,看著在门边独自失神的师傅奇怪的问道。 女子终于回神,望了眼刚才小男孩舞剑的地方,忆起那年的桃花,也是这般红艳。 纵然这边漫不经心的开著,那一片红火仿佛欲燃尽整个天空,让人无法忽视。 “师傅只是想起来过去,你师祖也曾这般看我舞剑。” 风还在吹,桃花也在缓缓飘动,只是空气里好像多了点别的气息。 快乐,哀伤,或者别的,都如桃花般在风中慢慢绽放。 “师傅,师祖他怎麽不来看我?” “他?他在很远的地方等为师。” “那是哪裡?” “以后你就慢慢明白了。” “师傅,那为什麽你一直一个人在这裡,不去找师祖,而且,这裡也没有别人来?” “有什麽不对吗?” “师傅,你好像,没有朋友呢?” “朋友?或许,因为我始终活在梦里吧。至少,我还有你啊,徒弟” 时间就这样日复一日,但每天都在某种程度上十分类似。 有时候,甚至不知道是过了几年,还是只过了一天,却重複了几年。 女子一如既往,每次吃饭都必须喝一碗酒。 那粉红的醇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师傅,你每天都喝的是什麽,我可以喝吗?” 终于有一天,逐渐长大的小男孩壮起胆子问道。 “这是酒,桃花酒,我师傅留给我的,留给我一个人的。” 女子有些恍惚,当年的她也是如此。 “徒儿,走吧,为师带你去种树,来年就可以陪为师一起喝酒了。” 小男孩应声答道,便跟著女子向外跑去。 “师傅,今年我也有酒喝了吧,我已经成年了,而且这些年我种树可是很幸苦的。” “当然有。” “师傅,为什麽我们的酒颜色不一样?” “酒这东西,越久越醇,我喝的是你师祖留给我的。以后你也会喝到这样的酒的。” “什麽时候?” “等你成为我的时候。” 女子含笑说道,轻轻小酌一口,满脸的桃花晕。 很多年后,这裡已没有女人与小男孩,唯有花还不断飘散。 一日,青石板上响起马蹄声。 一个青衣男子骑著青骢带著一个小女孩由远及近,停在这熟悉的茅草屋旁。 虽然小屋已破旧不堪,但仿佛仍可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记忆里的她总爱倚著门边,看著不远处的桃花林中自己舞剑的身影。 还有那每日必不可少的酒,或许她身上的香味就是由此而来吧。 对不起,师傅,我惊了你的梦,却终究成为你的梦外之人。 “师傅,你怎麽了?” 小女孩看著失神的师傅,在马背上疑惑的问道。 “没什麽,想起你师祖了。” “师祖?那他为什麽不来看我。” “她在很远的地方等师傅呢。” “师傅怎麽不去找他?” “那裡你还去不了,师傅还要教你啊。” “师傅可以把我先託付给你朋友,我会乖乖的等你的。” “……” “师傅,你是不是没有朋友啊” “朋友?师傅不在乎,因为师傅有你啊。” 说话间,男子已经走进茅草屋里。 熟悉的佈局,一切未变,于是走到记忆里的存酒处,取出师傅留给他的多年陈酿。 随著那酒倒入青花碗里,他发现酒的 颜色已经跟当年师傅喝的一样,而且伴随著阵阵诱人的醇香。 他忽然记起当年他快要出师时,师傅总是边喝酒看著因将要独闯江湖而兴奋的自己,边一直喃喃念叨的话: 谢谢你,曾赠我一场空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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