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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雨流莺

她站在雪山的缝隙中，
想要呼吸到多一点阳光的气息。
她还记得第一次站在这里时，
是师兄陪在身旁，
一席两仪，半抹朱砂。
“师妹，
据说玉木峰的雪每一片都不一样，
可我不信，
我们一起找相同的雪，
找不到就一直找，
找一辈子，好不好？”
那个男人的眉眼曾是那样深刻在少女心中，
可惜，雪终会有融化那一天，
玉虚师兄的誓言也随之蒸腾不见。
她只身远走，
还是那件朱砂，
手中一把星落，
美丽而寂寥。
直到遇见炎天。
她被熊恨天疯了一样的攻击逼得无路可退，
那瞬间是炎天远远扣动了扳机，
一击毙命。
“姑娘啊，下次可别离这只熊这么近了。”
她的心忽然就柔软起来。
“好，我记着了。”
后来呢？
和很多烂俗的情节一样，
炎天受伤，
而她，恰巧不在身旁。
我也需要一个人来给我温暖。
炎天如是说。
就这样，
和炎天的纠葛起于“谢谢”，
落于“对不起”。
她不断受伤，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饿了吃些桃林不一定出现的桃浆，
渴了喝点伞村的甘露。
日子飘忽不定心灵摇摇欲坠时，
她遇见了灵珑。
成熟的男人，
她想，
他会照顾好我吧。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玉儿，听话，你身子很虚，我还得去采些落樱给你。”他手心的温度让她茫然而欣喜。
灵珑永远那么柔和那么体贴，
让她恍惚间竟以为这就是一生。
可是他还是离开了，
只为他心中更重要的天下苍生。
他们的故事就这样，
结束于“没能让你等到我”。
之后呢？
之后她到过流霞殿看夕阳，到过狐宫看极光，温泉酒店的女仆见了她都会笑着打招呼。
遇见流光，就是在这个地方。
他一个人坐在温泉房顶上，脸色似乎和身旁的白雾一样。
她怔怔看着他缓缓亮起的紫色眼眸，
一瞬间莫名心悸。
“你也来喝酒吗？”
略略嘶哑的嗓音，
让她记了整个夏天。
“要一起吗？”
“好，一起。”
只是，一起喝酒的人，不一定非要是她。
流光容易寂寞，也容易冷漠，
“你心里走进过太多人，”他说。
她笑笑，转了身，离开，
眼角却蒸腾出一丝泪来。
她走进战场，疯魔一般舞剑，
挥，落，挥，落
“诶呦姑奶奶您轻点。”
对面的男子疼得脸色都变了，
她看他扭曲的神色，
忽然间心如止水。
“谢谢姑娘手下留情，
我是光刃，你好。”
“……你好”
光刃是话唠，喜欢想一些漫无边际的事，
比如一统云垂，
比如学遍秘术，
比如共度一生。
她轻轻点头，但笑不语。
可最后，他们到底是形同陌路。
战场对面的人，
需要太大的勇气，
跨越太长的距离，
他和她，
都做不到。
日子继续，
北狼的风烟，神祠的荒凉，
都已经是司空见惯，
于是她进了龙渊，
只有她，
和她的剑。
“小心！”
雷声滚滚，她隐约看见一个宽厚的背影挡在了她面前。
“你……圣堂？”
男人回过头，手中的盾微微颤抖，
“这里多危险你知道吗？”
圣堂忽然扔掉武器，
紧紧抱住了她。
“以后，没有我的地方，
都不许去，
记住了，
这面盾，将永远陪在你身旁。”

゛尼达叶叶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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