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拦在他面前,固执地掂着脚尖,淡红色香甜的糖果沾着他微薄而好看的唇。安越泽拧不过她,张开嘴吃了糖颗。绣儿笑颜如花,兴奋地接过他的包袱挎在肩上,“三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刘老板升我为工长了,秋收完了之后我就得马上赶回去。”
“啊?”安绣儿当即垮脸,嘴巴抿成一条线甚是失落。
见她嘟着嘴不说话,安越泽伸出手捏她水嫩如花的脸颊,“三哥挣钱也是为了家里能好过点,你咋不高兴了?”
“可是你以前没做工,我们家也过来了。”该懂的,绣儿都懂,可心结依旧。三哥不在,日子很是没有滋味,大哥出外当学徒多年未有音讯,二哥虽然也疼她,可家里的农活让他忙得不分日夜,有时累得倒头就睡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难得刘老板给了不菲的工钱,我得抓/住机会好好干活。咱家有了钱,不仅生活好了,那大哥二哥也可以娶上媳妇了。”如果当初不是家里太穷,大哥也不会出门学手艺,二哥为人热忱仗义,却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而娶不上媳妇。还有绣儿,他得给她存份丰富的嫁妆,让她风光的过门别让夫家人瞧不起。
“那三哥呢?”
安越泽笑,心疼地摸着绣儿的脑袋,“三哥不急,等绣儿找到好婆家了,我再娶妻也不迟。”
“可万一……”长幼有序,三哥得排在她前面娶妻生子呢。
“没有万一,即使有万一,有三哥在,你也不必害怕。”
对于将来,安绣儿一片茫然,她甚至不敢去想,一心以为只要有三哥在她身边,就足够了。上天已待她很仁厚,赐了疼爱她的哥哥们,她不能再贪心了。
秋收来临,安家兄弟近几年开垦了不少荒地种粮,一家数口忙得不分日夜,可*不值几个汗钱,累得脱了几层皮也没挣着几个钱。
难得安越泽在家,绣儿不想错过跟他相处的机会,晚上睡觉的时候直接爬上他的chuang。安越泽的眼眸如深海宝石深邃而剔透,他躺在chuang上侧着颀长的身体,强忍着身体的疲惫,给绣儿讲着镇上新奇有趣的故事。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绣儿真该出去看看,长长见识。窝在小村子里,每日受着村民的闲言闲语,着实委屈了她。
绣儿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可她更感兴趣的是,三哥在刘家过得好不好,吃得饱睡得香?可这个答案过得明显,在镇上虽然仍是干苦力活,可明显比在家的时候白晰了些,愈发的温文尔雅。
“三哥,刘家小姐漂亮吗?”绣儿忍不住问道。她不傻,三哥在短短时间就得到刘老板的赏识升为工长,这与刘家想让三哥做入赘女婿应该逃不脱关系吧。
安越泽一怔,不明绣儿何出此言。他寻思了一会才道:“应该漂亮吧?”刘家小姐他倒是见过几次,不过都只是匆匆一瞥,现在想来他还真记不得她的模样。
“他们都说刘小姐长得貌若天仙、温柔似水。”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村子都能在瞬间沸腾起来,更何况媒婆上门说亲的时候,那架势可是特别气派的,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不太清楚。”三哥打了个哈欠,扯过薄被给绣儿盖上,“晚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得下地干活呢。”
“可是……”绣儿欲言又止,最终仍是将嘴边的话咽下。三哥过得好,有姑娘偷偷喜欢他,那是件让人高兴都来不及的事,她为何要多想呢。
安绣儿做了个梦,梦中的刘家小姐才貌双全、知书达礼,她与俊雅无双的三哥一见钟情,缘定三生,于是喜接连理,三哥入赘刘家,独独留下她一个人。
他不要她了,对她做过的所有承诺,都不算数。
午夜梦回,惊出了一身冷汗,发现自己缩在三哥的怀中倦成一团。她松了口气,心口却似堵了扇墙,不由患得患失起来。
刘家小姐的存在,始终是搁在绣儿身上的一块石头。她希望三哥能有份美满的姻缘,却又害怕……那种感觉,就就像是最心爱的东西被人抢了去!
绣儿被自己的意识吓了一跳,更是将心事藏得严实,不敢对任何人说。
倘若不是刘家小姐,这世界也总会有那么一位女子,会照顾三哥一辈子。